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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季璃字数:51000

楔子:

欢迎再度光临「梦幻俱乐部」!

听说有很多人好奇我的存在?不!别太心急,谜底终将揭晓,现在,我们还是来说故事比较重要。

关於上次提到那个超级败家子的故事,阁下以为如何?

这次,我要说的是一个很甜蜜的爱情故事,只不过,男主角却不是一个非常不浪漫的男人。

在外人眼底,他是一个非常冷静而且细心的男人,常常教人以为他没心、没肝,又没肺,是一个标准的冷血男人。

然而,只有少数人知道,他的满腔热情早在十二年前就丢掉了,心甘情愿地丢给了一个小女孩。

想想,这真是一个不太正常的变态男人,而他的独占欲更是惊人,真不知道谁是这个不幸,呃……幸运的小女孩?!

故事,从十二年後的现在开始……

第一章:

「阿杰,你确定不说真的可以吗?」

「非常确定,这件事情说了只会更教她不痛快,让她更恨我而已。」

「但是……」

「没关系,就让世人都这麽以为吧!我不介意。」

「可是……」

「事情就这麽决定,什麽都不要再说了!」

※※※

二十岁,无忧无虑的花样年华。

既然如此,此刻逗留在她眉心间的忧郁应该是跑错地方了吧!崔洁一双黑白分明的美眸盯著讲台,看著「艺术概论」的教授仍旧滔滔不绝地吹牛著他的丰功伟业,心里烦闷到了极点。

「小洁,你怎麽了?看起来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同学甲非常关心地捎来询问,只不过在下一刻就立刻被台上的教授投以警告的一瞥。

崔洁双手支颐,根本就懒得理人,一颗心闷得慌极了。

她想出了神上双美眸看起来蒙胧娇慵,引来无数男同学爱慕的眼光;从小含著银汤匙出世,吃好穿好,优渥的生活娇养出她如搪瓷娃娃般的外表,丝绢般的长发披散在背後,露出光亮洁白的额头,彷佛混血儿般的精致五官,身高虽然不满一六五,却秾纤合度,是标准的衣架子。忽地,她叹了一口气。

唉……爹地到底有没搞错?她才二十岁耶!

这年头,谁会在这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岁数步入结婚礼堂?!

更何况……

想著,她不禁更愁了,想起那天与父亲的对谈,以及第一次见到很可能会成为她终生伴侣,那个总是透著一股强烈自信的高大男人……

※※※

「结婚?!」

她只怕这辈子都不会忘掉自己此刻的表情,瞠目结舌,哑口无言,除了覆述父亲说过的句子以外,崔洁实在是无法从被吓得有点呆滞的脑渣中寻觅出一点可供利用的智商。

她双手握著球杆,愣愣地站在一片绿油油的人工草坪上,对於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感到措手不及。

高尔夫并不是她喜爱的运动,但却是父亲最热衷的,所以她偶尔会在空闲的周日陪他来打一场;此刻,她突然宁愿自己窝在家里睡回笼觉,也不愿来到这里尝试踩到地雷的爆炸滋味。

「没错,你应该还记得阿杰吧?他就是——」

「我不管他是谁!爹地,我才不过二十岁,你为什麽要这麽急著让我出嫁?我不要、不要。」崔洁神情激动地跳起来,没有发现身後有一名男子正缓慢地步向她。

「小洁,爹地不能够再保护你了,阿杰能,他一定能够给你最美好的幸福,他答应了爹地,绝对会疼你一辈子。」崔父语重心长,话里似乎有许多的无奈说不出口。

「谁说答应了就一定能够做到?爹地,我才不过二十岁!大学文凭都还没有拿到,怎麽可以就这样嫁人了?!」说著,她气红了眼眶,小手把球杆握得紧紧的,有点颤抖。

「不要轻易怀疑我的诚意,就算是赌了性命,我也会完成自己的承诺。」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身後扬起,含著不容许被质疑的坚决。

崔洁被他吓了一跳,飞快的转身,她的视线却只及男人宽阔的胸膛,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她必须很用力的抬头,才能瞧清他的脸庞。

他背光站著,教她只能在他阴暗的剪影中看到一双如星辰般的眸子,熠熠闪烁地瞅著她不放。

「你、你是谁……?」她一时间成了被美洲豹盯住的可怜猎物,差点就快要不能呼吸,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终於发出声音。

「丁杰。」他简洁有力地告知,深沉的眸光瞅著她不放。

「小洁,他就是爹地跟你说的那个未婚夫……」崔父的笑容显得有点牵强,原因似乎是由於女儿的不谅解。

「我不管,爹地,我绝对不会跟这个男人结婚的,无论如何……无论如何我都不嫁!」说完,她挑衅地望了丁杰一眼,甩著球杆越过他,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离开。

只有天晓得,她的双腿早就已经在那个男人的凝视之下,变得跟软绵绵的棉花糖没有两样。

「她就是这种性子,请你不要介意……」崔父急著想替女儿说话,眼下他们需要丁杰的帮忙太多了,千万不能得罪。

「我知道,并且一点儿都不介意。」丁杰转头看见她坐上小车,不禁微微一笑,在阳光的照射之下,她显得美丽而且骄傲,或许只有他看得出来,她刻意假装倔强的眼神中有著属於胆小鬼的怯懦。

她因怯懦而不敢看他;而他,却已经决定将这种状况彻底改变。

※※※

怎麽还没下课?

崔洁俏悄地瞥了纤腕上又圆又大的小叮当手表一眼,觉得在这种倒楣的时刻里,就连时间都跟她作对。

突然,就在这个时候,放在背包里的手机响了!

完了!完了!这下子绝对会被讲台上那个以龟毛闻名的教授狠削一顿,他老是有本领轻松创造出足以遗臭万年的大罪名。

「到底是哪个同学上课没关手机……」

崔洁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手机往教室外面奔去,免得让她的耳朵饱受一顿无情的摧残。

管他的!他要是想当掉她的话就当了吧!反正像这种通识课程到大三或是大四再重修就好了!她耸了耸纤肩,决定既来之则安之。

她按下了通话键,没半晌的时间,她一时不能反应,脸色突然变得极为凝重,几乎没有多加考虑,她立刻奔回教室抓起了背包,在同学与教授的愕视之下,转身就走……

※※※

一连串急促的奔跑声荡在医院的白色长廊里,崔洁蓦然停下了脚步,因为她瞧见了昂站在长廊深处,侧眸望著她的丁杰。

「今天下午集团召开了一个跨国会议,我们没想到令尊在与会途中病发倒下,对不起。」他的脸上泛著深深的歉意。

此刻,丁杰的内心感到自责,他早就应该料想到两个集团所召开的协商会议,对於崔父的刺激一定非常深刻,该死!他应该及早采取预防措施才对,如此一来,类似今天这种意外就不会发生了。

表面上说是协商,其实,在这一场会议中,崔氏根本就没有选择的馀地,只有听命照办的份儿。

崔洁咬唇摇头,她不明白他为什麽要向自己道歉,颤声问:「我爹地是不是……又心脏病复发了?」

他不语,仅只淡淡点头。

「爹地!」她忽然间变得激动,往前奔去。

「你冷静一点。」他及时捉住了她的手腕,拉回了她。

「我爹地在哪里?」

「他心脏旧疾突然发作,现在正在加护病房里急救。」

「我要见他!我要见我爹地!」

她一直都知道父亲的身体并不是很硬朗,虽然不至於天天向医院报到,但长年的大病小痛就已经够折磨他的了!

而她竟然还惹他生气……一定是因为她,父亲才会被气病的!

「冷静一点,你现在在他身边一点用处都没有,更别提让他听到你在大哭大叫,这样只会教他的病情更加恶化。」丁杰不由分说地将她拥入怀中,试图制止她的轻举妄动。

「我不要!爹地,让我见爹地!」她在他的怀里挣扎哭喊著,心里痛恨他的冷静自持,这教她觉得自已更没用。

冷不防地,他俯首吻住她的唇,吮去了她所有尚未出口的叫喊,男性的双臂霸道而且强而有力地拥住了她,蛮横却又温柔的力道逐渐使她屈服。

她被他突然其来的吻给震慑住了,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贴触教她心慌意乱,却又忍不住心醉神迷。

她记得自己起初是挣扎著的,只是,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她渐渐失去了抵抗的力气,挥舞的小拳头不知不觉地放松,近乎驯服地搁在他修长挺拔的腰际,揪扯著他质料上好的白色衬衫。

他到底对她做了什麽?!崔洁被吻得胸口发胀、发疼,娇促的气息细弱游丝,彷佛随时会溃决一样。

她无法分辨此刻心里的情愫,然而他铁铸般的拥抱却教她两颊直泛红晕,一种初识的、从心窝深处泛起的,并且滚烫热烈的欢愉滋味震撼了她。

一直到他放开了她,许久,她仍旧反应不过来,只能安静地偎在他的怀里。天!男女之间的亲吻竟然是如此销魂的一件事情,真的使她晕头转向,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没事的,你放心吧!他会没事的。」他温柔地搂著她,轻声呵护。

她抬头盯著他,原本还想说些什么,过了片刻之後,她却只是偎在他的胸前点点头,「嗯。」

就在这时,加护病房的门顿时敞开,一名年轻俊美的医生在护士的陪同之下走了出来,出乎意料的,他与他们两人似乎是旧识,扬手热情地打了招呼,「阿杰、小洁,真是巧,你们都来了!」

没错,事情真是巧合到家了!这名年轻俊美的医生,恰恰好也是「梦幻俱乐部」的头号成员之一。

※※※

崔洁站在父亲的病床前,抿著一张小嘴儿,很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俨然一副受了极大打击的模样。

崔父刚刚清醒,有点不解看见自己的女儿露出如丧考妣的悲伤表情。「小洁,爹地没事了,只不过最近累了一点……」

「我知道。」她一口咬定,彷佛在回避些什麽。

一阵寂静陡然降落在两人之间,过了一会儿,崔父终於忍不住了。「小洁,听爹地的话,跟阿杰结婚吧?只有他能够保护你不被伤害。」

「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娃娃,谁能伤害我?」强忍眼泪的结果,就是两管鼻涕一不小心就滑了下来,她用力地吸了吸鼻子。

「不,那是不一样的,他能保护你继续拥有此刻的一切,甚至於更好。」

他慈祥地笑笑,神情有点自嘲。

「爹地……」

「怎麽了?」今天的女儿似乎有点怪怪的。

「你真的很希望我嫁给他吗?」

「那当然,不过,要是你真的不愿意,爹地也不勉强……」

「好,我嫁给他上她轻描淡写的口吻好像是要吃一碗鸡肉饭似的简单,一点儿都不像是在讨论人生大事。

「小洁,你——」他吃惊了。

「我嫁给他好了,反正,现在只要能够让爹地快乐的事情,我就会照做。」

红红的眼圈儿、红红的鼻头,说她现在像是一只哀伤的小白兔,其实一点儿也不为过。

崔洁心里忍不住想起刚才医生亲口对她说过的话……

※※※

「你为什麽要这麽说?!」

空无一人的会客室中,两个男人并站在白色的百叶窗边,任由窗外斜射进来的阳光掩映了他们一身,然而,阳光的温度却暖不了丁杰略显冰冷的语气,他对好友投以一抹谴责的眼光。

「杰,我这可是完全为了你著想。」无辜的肩头耸了一耸。

「我不需要。」

「谁说你不需要?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来你对她的呵护关爱,如果我不趁这个机会下一剂重药,只怕等到你们两人都已经变成了老公公、老婆婆,可能都还没有结婚。」

「不可能,我不会任由这种事情发生在我跟她身上。」丁杰的口吻强硬,一副斩钉截铁的肯定姿态。

「这我可不以为。」对方语气中充满了软软的嘲讽意味。

「哼!多谢你的好心帮忙,只不过你对她撒下崔叔得到绝症的滔天大谎,看最後你要如何解决才好。」只要一想起她刚才那副伤心欲绝的模样,丁杰就忍不住心疼起来。

「呵!我可没说错!每个人本来一出生就是等死,谁不是患了绝症呢?只不过是时间的长短罢了。」所以,他并不是说谎,只不过是把事实稍微夸大了一点而已。

※※※

她从来都没有独自面对过这个男人。

当然,她更没有料想到会有与他结婚的一天。

她从父亲的口中得知,好几年前,丁杰曾经在他们家住过一段时间,那年,她才不过八岁,从小就在美国长大,因为父亲执意要她从美国回台湾读小学,好好学习一下中文,她才在母亲的陪同下回到了台北的家。

天啊!她甚至於没有印象自己曾经在何时见过他?!八岁、九岁、十岁?抑或是在遥远不可记忆的从前?她真的忘了!

「你为什麽想要娶我?」这个医院里的沙发称不上舒服,却已经足够将她整个人容纳进去,崔洁一双水灵灵的眸子盯著她对座的男人,像个偷窥的孩子般稚气而且任性。

「因为——」

她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其实,我应该要知道的,两个集团合作,总要有个教人信服的理由,我们结婚就是最好的合同了,是不?」

「不……但如果你真要这麽想,我也无所谓。」他微微一笑,并不想要向她辩解什麽。

「是吗?」她不愿承认在自己的心里其实正期待著另外一个答案,崔洁故意假装不在意,又道:「好吧!那或许我们可以先订婚,然後……」

「不,我们会直接结婚。」他斩钉截铁地说道。

好霸道的男人!崔洁在心里惊叹,他不说「可以」、不说「应该」,而是直截了当的说「会」!那是一个完全不提供她选举权的专横名词。

「那……至少等到我大学毕业……」她正在做垂死前的挣扎。

「我们结婚并不会妨碍到你的求学,所以,我觉得这项提议并不需要被讨论,是不?」他再度微笑,眼神专注地凝视著她。

崔洁感到自己的心正在发颤,她猛然站起身,美丽的小脸红白不定,就要往外走去。「这件事我们下次再谈吧!我……我需要考虑、考虑。」

然而,她都还来不及走到门外,就已经被他一把拉住,回眸只见他唇畔挂著一抹温柔的微笑。

「等等,把你的手机借我一下。」

「你要做什麽?」她知道自己找不到勇气抗拒他的提议,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从背包里拿出手机,交给了他。

「没什麽。」他微微一笑,在她的手机电话簿里输入自己的号码,而这只不过是他进入她生命中的第一步。

第二章:

十天後——

「我没有料到你会到这里来。」丁杰从大旋转皮椅中站起身迎接她。

「怎麽?如果知道我会来,是不是要想个特别的方式迎接我呀?」崔洁大摇大摆地晃进他的办公室。

「你希望什麽样的迎接方式?说出来,或许我可以照办。」

「不用了。」崔洁一口回绝他的好意,左顾右盼道:「你的地方看起来很好呀!为什麽一定要搬到崔氏去?」

「你已经知道了?」他眸色一沉。

「嗯,今天公司有人打电话给我,他问你什麽时候会抵达,以为我会知道。」她瞪著他,一副谴责的口吻。

丁杰几乎是立刻就恢复了笑脸,道:「其实也没什麽,只是因为我必须代替你生病的父亲控制整个局面,而且……」

「而且什麽?你为什麽不继续说下去?」她追问,听见他公事化的口吻,心里莫名其妙地感到不舒服。

她到底还能期盼什麽?希望他能够不是因为商业上的利益而娶她吗?崔洁不懂自己为什麽会有这样的想法,只觉得愚蠢。

「没什麽,除了这件事情,你没有什麽想要跟我说的吗?」他试图不著痕迹地转开话题。

「当然有!」她激动地像个小女学生般高高举起手。

「我洗耳恭听。」

哼!她今天是专程来教他知难而退的,崔洁想到得意处,红嫩的小嘴就忍不住泛起甜美的微笑,「我想,你应该心里明白我现在是个学生,要是同学知道我结婚了,他们一定会很好奇,这样会教我很困扰……」

「我知道,在你大学毕业以前,我暂时不会向媒体公布我们已经结婚的消息。」他仍旧维持一派的微笑。

看到他自信无比的笑容,她顿时觉得心里有气,忍不住再刁难道:「还有,要是不小心有了孩子,我也会很困扰的,所以……」

「关於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我会采取避孕措施,绝对不会让这种意外有发生的机会。」

「何必这麽麻烦,我们乾脆就暂时不要——」

「如果,你想说的是暂时不履行夫妻义务的话,很抱歉,我做不到。」他缓缓摇头,一双沉黑如墨的眼瞳直瞅著她不放。

「你——」他直截了当的挑明教她一时语塞,一张小脸顿时红得像苹果,半晌说不出话来。

「失陪了,小洁,趁现在多休息一会儿,因为接下来会有一段很长的时间,你将会非常忙碌。」说完,他微笑转身步出房门。

「不要走!丁杰,你回来!我们……我们……」

她红著一张小脸追了出去,追到了楼梯口,只见他停在最後一阶,与部下讨论著一份美国传真的迫切性,他似乎听见了她的呼喊,侧眸回望她,一抹唇畔忽泛起的笑容几乎教她的呼吸差点停止,片刻不能言语。

她颤颤地咬著唇,从他的眼底看见了坚决不容更改的意志。

※※※

随著婚期的脚步日益逼近,她的心儿开始惴惴不安。

她才不过二十岁,竟然就要面临人生大事,再加上父亲的病情好转的速度太慢,经过几次普通病房转加护病房之後,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

现在崔氏集团的营运全数操纵在了杰手里,这个认知教她觉得气闷而且无奈,可是单凭她一个小小的中文系大学生,根本什麽都做不了!

她小脸苦闷地走在校园里,完全想不出任何方法阻止这场婚礼进行;她讨厌丁杰,是他毁了她平静的生活。

突然,四个西装笔挺、神情淡漠的男子,在她面前一字排开,看起来就像是电影里的保镳杀手,阻挡了她的去路。「请问,你是崔洁小姐吗?」

「呃……我认识你们吗?」崔洁小心翼翼地退後一步,做好万全的准备,随时有逃命的必要。

「请跟我们走,主人要见你!」

「不要!我现在没空,不想见他。」

「崔小姐,请乖乖跟我们合作,否则我们只好不客气了。」

「啊!救命……有人要绑架我,救命啊……」她的叫喊引来许多人的注意,不过还没有人来得及反应,她就已经被掳进了一辆黑色的房车里,迅速地扬尘而去。

※※※

诡异。

崔洁正襟危坐,心想她应该是被绑票了吧!可是……她东瞧瞧、西望望,一点儿都感觉不到自已正面临了生死存亡的危险。

案发地点:台北某饭店的总统套房;绑匪:五个白发苍苍、却依旧精神瞿烁的老人;肉票:她。

此刻,他们围坐在一起的模样,颇有春节过年围炉的味道。

最奇怪的是,这些绑匪的神情看起来比她这个肉票更哀怨一万倍,除了这一点以外,这应该称得上只是一副很普通的画面,但只要是对世界风云人物稍微有点知识的人看到这场面,绝对会心跳加速,甚至是心惊胆跳。

这五个绑匪老人分别有著「东西南北中」的称号,被人尊称为「五贤人」,多年来,他们操控著全球的经济,直到四年前,他们找到了继承者之後,才退居幕後过他们的清闲生活;不过,就算如此,他们在世界各地仍旧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力。

「呃……请问你们……」崔洁不记得自己曾经跟这一票老人有过牵扯,她咬唇蹙眉,一脸很奇怪的表情。

「丁杰那个死小子,也不想想我们辛苦栽培他多少年,竟然连结婚这种大事都不通知人家。」为首的「东」首先开炮。

接下来的永远都是「南」在附和,「对呀!对呀!本来还以为他终生不娶了,大概是个天生和尚命,没想到开了窍之後,竟然要瞒著我们结婚,真是没天良的死小子。」

听著他们左一句死小子、右一句没天良,崔洁觉得新鲜又有趣,原来他们跟了杰是熟识,而她也惊奇发现丁杰在他们的口中像个顽劣的小子,顿时,他在她心目中专断而独裁的形象有点遭到破坏。

「对呀!害我们只好去请美国中情局替我们调查事情的真相,才知道他要娶的人就是你。」「西」表情恶张地说。

竟然还动用到美国中情局?!真是……

「其实,那是我——」崔洁才正想坦白秘密举行婚礼是自己的主意,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已经又被一声怨叹给打断。

「那个小气阿杰,难道连结婚宴会的钱都想省下来吗?」「北」嘟起嘴巴,很委屈地说道。

「没错!事情搞不好就是这样!」「西」维持著他一贯的暴躁。

「等等,你们说他很小气?」她双眼陡然一亮,顿时可以媲美几百万烛光的电灯泡。

「对呀!丫头,难道你不晓得吗?他那个死小子是那种只要能少花一块钱,就绝对不会多付一分的人,你说这不是小气,那会是什麽?」「东」解释道,也就因为如此,丁杰在自立门户之前,替他们赚进了为数不少的金钱,教他们决定无论如何都要立他为继承人。

「是吗?」一抹淘气的微笑泛上了崔洁唇畔;嘿嘿!她似乎无意中找到可以对付那个男人的方法了。

她决定要刷爆他的卡,花光他的钱,尽其所能的奢侈浪费,让他光是收帐单就收到心脏无力!

就在她露出了洋洋得意的表情,正在心底算计著那个可怜的男人时,房门冷不防地被人踢开,好巧不巧就是那个可怜的男人——丁杰。

「你——」她大感惊讶,不可否认的,当她见到他出现时,心里泛起一种古怪的雀跃感。

「我接到消息,说你被人绑架了。」

丁杰快步来到了她的面前,冷静自持的神情透出了一丝慌张,隐约可以从他狼狈的模样窥出端倪。

「绑架?哪里发生绑架案了?」「中」搞不清楚状况地说。

「东」很不屑地哼了一哼,立刻反驳道:「绑到这种住一个晚上就要十几万的总统套房?哼!我们就算是绑匪,也是很有格调的绑匪。」

这很值得骄傲吗?绑匪就是绑匪。

「我就知道绝对是你们这几个闲闲没事做的老家伙!」丁杰黑眸陡然一眯,狠狠地扫射过一张张熟悉的老迈脸庞。

「什麽?我们明明就是贤明、贤德、贤慧齐聚一身,并且、贤贤没事干的老人……呃,不是,不是!我重新订正一次,我们……我们……」心直口快的「西」一时不察,把内心深处的老实话给说了出来,急著亡羊补牢。

「先不要管绑架案好不好?!我的小鸡今天没有便便。」这时,「中」忽然抬起头,颇是忧心仲仲地说。「怎麽办?我是不是应该要带它去看医生?医院的泌尿科收不收患了便秘的小鸡?」

「不收!」四个同伴一齐不耻地吼道。

「那……我的小鸡怎麽办?啊!兽医,对了!小鸡生病了就应该去给兽医看,对不对?」他喜出望外。

「兽医哪有可能会治生病的电子鸡?」拆夥!拆夥!他们再也忍受不了了,「中」老是处在状况外就算了,竟然还要带他的电子鸡去看兽医?!四个人差点吐出一缸子血。

然後,等到他们再转头之时,才发现两个年轻人已经不见了。

※※※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要乖乖跟著他走,只知道当自己看见他伸过来的手,就不由自主地握住了。

崔洁坐在驾驶座旁,眼看著自已的家门已经近在眼前,才娇怯怯地开口道:「虽然很没有必要,不过,我还是谢谢你来救我……那五个老人……他们到底是你的什麽人?」

他并不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将车子停在她家的门口,两眼直视著前方的一片幽翠,语气淡然道:「那五个家伙很会惹麻烦,你不要跟他们大接近。」

「他们又不是坏人。」她冲口而出,突然对於他的冷静有点不高兴。

「我并没有说他们是坏人,只不过聪明的话,离他们越远越好,否则迟早会被他们给逼疯。」

「哼!」她对他的话颇是不以为然。

他的反应则是轻淡的「笑,」对了,你这个周末有空吗?「

「你有事吗?」

「我已经跟你父亲谈过了,我会在这个周未搬进你家,你父亲决定出院以後,先回乡下休养一阵子,他请我先照顾你。」

又是「会」!不是「希望」、更不是「请求」她的同意,而是一句斩钉截铁,完全没有给她选择机会的命令句!

这男人!他知不知道自己正一步步蚕食鲸吞她的生活?他一定知道的!崔洁差点就要被满怀的怒意给气岔了。

「如果我不同意呢?」她的语气生硬。

闻言,他微微一笑,彷佛她只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而他恰恰好不在意这一点。「折腾了一整天,快进去休息吧!」

崔洁狠瞪了他一眼,怒气冲冲地跳下车,临行前还故意用力地甩上车门,充分地表达了自己内心的不满。

※※※

他会後悔的!

没错,她绝对会教他後悔不该决定娶她、并且惹火了她!

崔洁一身抢眼的红与黑,搭配上如混血儿般精致的五官,以及一头又黑又细的长发,光是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就足以教人惊艳不已。

她并不是「梦幻俱乐部」里正规的成员,但是,因为从小就认识东方彻的原因,她也常常以外客的身分到俱乐部里去娱乐吃饭,与傅少麒那一票人称得上是哥儿们,他们都觉得她漂亮而且迷人,但奇怪就是没有人追求她。

据她後来的了解,丁杰是俱乐部里的幽灵人物,是一个身分隐密并且不常出现的重要人物,恰巧,他与现在世界上最知名的服装设计大师——东方彻,是至交好友。

此刻,她就坐在东方彻的面前,在逛遍了各大百货公司,买了一堆没有必要的奢侈品之後,她准备来这里花重金订作新娘礼服。

「最贵的!没错!我统统都要最贵的!」

「崔洁,不要太冲动,我想你应该知道丁杰的个性,他不会喜欢这麽奢侈浪费。」

东方彻是一个俊美到极致的男人,光是一个淡淡的微笑就足以倾倒众生,他笑看著崔洁,心想她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俱乐部里没有男人敢追她,完全是因为没有人胆敢招惹丁杰看上的女人。

「我知道!可我就是知道这一点,才更要冲动、更要教他好看!小气鬼、顽固分子、大坏蛋!」她激动地握起小拳,心里只要一想到上个星期天,了杰那个该死的男人竟然堂而皇之地住进她家,俨然一副男主人的嚣张模样,心里就不免有气。

「你为什麽要这麽讨厌他?其实杰——」

她不允许任何人替他说好话,崔洁连听也不听,就一口截断,「别跟我提他!否则你也会变成我的敌人!」

「这麽严重?」他失笑不已。

「没错,因为我讨厌他。」

「好吧!我就答应你,替你量身订作一件最贵、最美丽的新娘礼服,至於帐单呢,我会替你转寄给杰的。」

东方彻笑叹了声,不想告诉她实话。

他心里明白了杰的个性,虽然他并不是一个十分慷慨的人,但冲著他对崔洁的溺爱纵容,只要能够使她成为全世界最漂亮的新娘子,就算是天价,他也付得起,而且会付得十分乐意。

不过,他决定不要跟自己过不去,反正,在这个世界上能够狠狠敲诈了杰一笔的人不多。

「好吧!设计图好了就通知我,我下午还有两堂课,要赶回去上课了。」

说著,崔洁站起身,打开了门,与他相偕走出办公室。

「我知道了,礼服我会按照你的意思去设计,至於帐单我会教人送去给他的。」东方彻颔首笑道。

「记住,我全部都要用最贵的东西,管他一针一线都好,那份帐单最好能贵到吓死他!」

崔洁笑眯眯地说道,跟著东方彻的身後走出,敏感地注意到一双狠瞪向自己的视线,循线看到了孟小栗。

「那个女孩子是谁?」她的好奇心顿时冒出芽来。

「她……小栗子吗?她是我新请的工读生。」他顺著崔洁所指的方向望过去,顿时一脸柔情似水。

「工读生吗?真漂亮的工读生,尤其那一双凶巴巴往这里瞪过来的眼睛,可真是亮眼得没话说。」崔洁一眼就逮到了他不太寻常的宠溺眼光,故意啧啧有声地说道。

「崔洁,我劝你不要找她麻烦。」他黑眸一眯,沉声警告,语气中透出超乎异常的保护欲。

「我哪有?说老实话,彻,听说你最近车子里常常多了女孩子的玩意儿,她就是那些玩意的主人,对吗?」崔洁非常感兴趣的问。

东方彻闷吭了声,不置一词。

「彻,你的反应好可爱喔!呵呵……」

「崔洁——」

「给我一个吻别,说你会想我。」她爱娇地腻在他的肩侧,双手紧紧地抱住他不放,眼睛却是一直猛往孟小栗的方向瞄过去。

「我不是丁杰,你不要跟我玩这种游戏——」

东方彻被她缠烦了,忙著把她的八爪章鱼手扳开,没发现另一头有只小母龙就要喷出火花。

哼!不是说在工作吗?分明就是假公济私,藉机打情骂俏,谈情说爱!孟小栗心情非常不爽地想道。

「不要跟我提起那块木头!来,亲一个,不要忘了以前我们都是很相亲相爱,睡同一张床,甚至於一起洗澡的说……」崔洁说得非常幽怨,一张甜美鲜嫩的唇办往他的脸颊上印去。

「那是我们小时候的事情了,你不要说出来引人误会,别忘了,你就快要跟丁杰结——」东方彻绷著一张俊脸,大手揪起她的衣领,才正要提醒她一个已经是不能更改的事实。

「啊!不要说!我不要听、不要听!」崔洁很任性地捂住了耳朵,迭步地往後倒退,这时,她一双圆黑的眼睛瞥见了看起来纯洁苍白,却又拥有强烈存在感的孟小栗,忽然又很快乐地笑了。

孟小栗被她的笑容瞧得毛骨悚然,甜甜的,却又如鸦片般危险,彷佛在算计著她什麽似的,看起来挺吓人的。

崔洁笑得鬼灵精怪,两个女人心里各自怀著不同的想法,没有料到後来彼此会变成好朋友。

甚至於在孟小栗与东方彻两人几乎快要分手的时候,自己竟然还当上了最佳陪客,虽然,在这之前,她还不忘小小的恶作剧了一下……

第三章:

「那个上官儿喜这件事情也做得真够绝,竟然当著众人的面,拿著她偷查出来的病历表,宣称你是一个性无能患者,子霆,这下子你这身腥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丁杰在众人热烈讨论有关於黑子霆被相亲对象宣称性无能的聚会之中,略微显得漫不经心,他正面无表情地计算著帐单,神色越来越凝重,从中挑出一张金额看起来很吓人的帐单,半晌不再说话。

一二三四五六七,七位数,真是一张金额十分吓人的帐单。

丁杰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所见,他蹙起眉心,想了一会儿,随即失笑不已,觉得崔洁那个小家伙真是可爱又有趣,难道她以为这麽做就足以惹他生气吗?未免太小看他了!

「杰,你在笑什麽?」傅少麒也在讨论之中分神出来,因为他相当好奇素来被视为是成员中最冷静内敛的丁杰,为什麽会有这麽温柔的表情。

丁杰从来没有在他们面前如此慷慨地施舍自己的微笑。「没什麽,只是觉得这只小猫有点可爱而已。」

「小猫?」傅少麒觉得有点奇怪,并且有点不寒而栗,看见丁杰难得一见的温柔笑容,比美国股市狂泻千点还要来得吓人。

「没错,一只刚刚花了我两百万,订作了一套新娘礼服的纯种小波斯蓝猫咪。」笑谈间,他的口吻充满了溺爱与纵容。

而这两百万,就在他後来亲眼看见自己拥有了一个全天底下最美的新娘子时,觉得非常值得,甚至是物超所值。

※※※

咕噜咕噜……

崔洁抱著教科书,捂著自己不停发出抗议声的肚子,懒懒地走下楼梯,来到了厨房,一路上还不停地打呵欠,几乎已经濒临阵亡边缘。

不行!她一定要找点吃的东西补充一下血糖,否则她就快要潜逃到周公的怀里去安眠,然後明天一早醒来时後悔自己的苟且偷安。

好饿……再不吃东西会死人的!崔洁很悲情地想道。

她伸手打开了冰箱门,失望透顶。

「好饿……」她像只小狗般呜呜叫道。

「我可以做消夜给你吃。」一道熟悉低沉的男性嗓音忽然从她的身後扬起,吓了她一大跳。

崔洁吃惊地回眸,看见丁杰正坐在另一端的小餐桌上,端著一杯现煮的咖啡,手里翻著公文,此刻,他正微笑地望著她。

「你会做菜?!」她走到了他的面前,怀疑地问道。

「没错。」他丝毫不以为意地耸耸肩,站起身,指著身旁的一个座位道:「你先坐在这里等一等,马上就做好了。」

「那我可不可以先喝杯咖啡?」好香。

「不行,那不是小孩子的饮料。」他一口回绝,敛眸看见她手里抱著一本教科书,知道她正在挑灯夜战。「好吧!不过,牛奶的分量必须占杯子的三分之二以上。」

「那就变成咖啡牛奶了……」他真的把她当成小孩子了!

「嗯?」他轻哼了声,表示她要是敢再有异议,就连那区区三分之一杯的咖啡因都妄想得到。

这次,崔洁没有抗议,立刻像个乖宝宝在位子上坐好,心里充满了好奇……与一丝丝期待。

从这个角度,她可以窥见他站在厨房中显得格格不入的高大背影,然而,却又有一种教人说不出来的安全感。

不片刻,一盘香喷喷的蛋包饭,以及一杯应该被称为拿铁的咖啡牛奶被摆到了她的面前,迷人的香味充分地引诱她的味蕾,她忍不住尝了一口,然後,小脸顿时苦皱了起来。

「你……你怎麽从来都没告诉过我,你会做菜?!」

「这很重要吗?」他纳闷地看著她的苦瓜脸,奇怪,他煮出来的饭菜有这麽难吃吗?

「对……不对!这、这件事情并没有那麽重要,只是……只是……」他煮的东西实在是太好吃了啦!崔洁有点哀怨地低下头,觉得自己的前半生没吃到像这样的人间美味,简直就是白活了!

「只是什麽?」

「没、没事!」她摇头,决定打死都不承认自己此刻内心的想法,「我是因为要考试临时抱佛脚,那你为什麽现在还没睡?」

「有一份文件必须要亲自整理,对了!我忘了告诉你,因为这件事情牵扯太大,我明天晚上很可能会在饭店里过夜,不回来了。」

「啊……」她及时掩唇收住一声失望的惨叫,垂下长睫,不教他看出她其实很舍不得……吃不到他明天亲手做的消夜。

※※※

没人。

崔洁有点失望地抿了抿唇,神情黯然地走到厨房的小吧台旁坐下,怀里捧著一本心理学教科书,心中怅然若失。

她到底在期待什麽呢?

期待他再度出现,顺手替她作一份蛋包饭吗?

她没忘他说了今天晚上要在饭店里过夜,专心把事情处理完,所以,他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呜……虽然她肚子并不是挺饿的,可是嘴巴却很馋,只要想到昨晚那盘蛋包饭的美妙味道,就忍不住陶醉到想要拉著佛洛伊德一起共舞,然而他的什麽梦与潜意识的理论却无论如何都读不进她已经变成豆渣的脑袋里。

完了!她这一科被当定了!

理由却只是吃不到好吃的蛋包饭,传出去一定会被人笑死。

就在她失望地想要离开厨房,一名女佣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手里捧著一只银色托盘。「小姐,这是先生吩咐要给你的。」

「给我?」崔洁纳闷地看了托盘一眼,鼻尖倏忽闻到一丝熟悉的香味,忍不住眉开眼笑了起来,「蛋包饭!」

「还有一杯加了三分之二牛奶的咖啡。」女佣帮忙补充。

※※※

「成绩单?」丁杰惊奇地看著她交给自己的东西。

「嗯哼。」她可爱又腼腆地点头,一束马尾高高地绑在脑後,显得娇气又洒脱。「托你料理的福,我这次考得非常好,只不过真正的成绩单都是期末才会寄到家里,所以我就先自己做一张……给你。」

「为什麽?」他深沉笑问。

「我已经说过了呀!要不是你做那麽好吃的东西给我吃,我一定很快就挂到床上去了,怎麽可能挑灯夜战呢?所以……所以……你不要吗?那、那就把它还给我吧!」

说著,她跳过去抢夺他手里的成绩单,却被他眼明手快地躲过,这下扑了个空不打紧,娇小的身子竟然以非常标准的姿态降落在他的怀里,纤细的腰杆被他一双铁臂紧紧揽住。

一时间,气氛极为尴尬。

崔洁羞怯地挣扎著,无奈却更深陷入他宽阔厚实的胸膛,震慑於他的挺拔高大,修长有力的手臂只是轻轻地搁在她的腰间,就已经足以教她不能动弹,充满阳刚的体魄与她的女性娇柔成了强烈的对比。

「放、放开我……」她在他的怀中像只小猫般呜咽,心里还没有忘掉上回他吻她时,那拥住自己的炽热胸膛。

「不要动,就先这样不要动。」他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边轻柔哄著,伸手解开了她束发的带子,顿时一头青丝迤逦而下。

「啊……」她还来不及阻止,黑亮如丝的秀发就已经掩了两人一身,她抬起那一张小小的脸蛋儿,看起来慵懒而且出乎意料的性感。

「我的小公主。」他长指抚著她柔嫩如婴孩般的脸颊,神情温柔得教人几乎感到心疼。

崔洁一颗心彷佛小鹿乱撞般紊乱,凡是他手指抚过的地方,都像是快要沸腾起来一样火烫。「你真的觉得……我是你的小公主?」

「毫无疑问,你是的。」他的轻柔软语彷佛催眠般动人心魂。

崔洁心儿一醉,霎时有点恍惚了起来,红唇泛著一抹傻笑。「还以为你一点儿都不浪漫,没想到你这麽会哄人。」

她抬起眸,仔细地瞧他,发现他远比她印象中好看,虽然不是像东方彻那种阴柔俊美,但刚毅的唇角、微扬的眉形,还有高挺的鼻子,每一丝细微都显示出他是一个非常有自我主见的男人。

丁杰温柔地微笑,轻轻亲吻她雪白的额际。「对了,我一直忘了找机会告诉你,结婚日子已经挑好了,我们下个月初二就举行婚礼。」

「什麽?!」她大吃了一惊,仿佛大梦初醒般,立刻从他的臂弯里跳起来,指控道:「你怎麽可以……怎麽可以……」

这个过分的男人!为什麽他总是可以在她意乱情迷、险些就要坠入他所设的陷阱时,再一棒狠狠地敲醒她,用以嘲笑她的愚不可及?

崔洁扁起小嘴儿,恨恨地瞪著他上扬的唇角,冷不防地冲上去,咬了他的下唇一口,然後立刻远远逃开,得意地离去。

在她的背後,丁杰感到极度错愕,伸手按著被她咬得隐隐发疼的嘴唇,不过,一抹微笑随即取而代之……

第四章:

眨眼间,时间过得飞快。

今天一早,他们在一幢属於俱乐部的山顶小教堂举行了婚礼,出席的人只有她的父亲,以及俱乐部里一票损友,除此之外,当然还有在这短短一个月内变成了夫妻的东方彻与孟小栗,听说明天他们就要到美国去度蜜月。

她甚至於连自己的同学都没有邀请!不过,对於这一点,她并不是非常在意,反正搞不好他们明天就决定这是一个错误,最好快刀斩乱麻,乾脆签字离婚算了。

要是丁杰知道她不让外人知道他们结婚的消息,这是其中理由之一时,不知道会是什麽表情?

就在婚礼刚刚进行,现场弥漫著一片祥和气氛,忽然,一团沙尘暴远远地从山脚下滚来,夹带著怒吼咆哮——

「死小子,你竟然没有邀请我们……」

「对呀!对呀!你竟然连通知一声都没有,就要娶妻了!」

沙尘暴席卷而至,五位老人气喘吁吁地跑上小山坡,冲进了小教堂,在他们的背後,还跟著一名西装笔挺,提著一只公事包的男人,亏他比五位老人年轻许多,相差的距离恰恰好与年龄成了正比。

「你们来做什麽?」丁杰颇是不悦婚礼被打断。

「听听!竟然还有脸问我们来做什麽?好歹我们也算是你师父级的人,你结婚我们当然要来送一份礼物。」「东」谆谆教诲,顺便一手牵起崔洁的小手,拉到了一旁,与其他四位老人团团围住了她。

「我不需要你们的结婚礼物。」说著,丁杰箭步上前,想要夺回被人墙围住的小人儿。

「又没有人说要送给你。」「西」露出了一副「你怎麽这麽厚脸皮」的表情。「我们是要送给洁丫头的。」

「送我?」崔洁不解地蹙起眉心,不过,质疑归质疑,当她听到有人要送她礼物,尤其又是五个这麽有趣的老人,她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来来来,你在这里签个字。」「北」好不容易才又跑回山脚下把西装男人拉上来,并且从他的公事包里取出一份文件。

蓦然,丁杰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不——」

来不及了!崔洁在五位老人的努力怂恿下,提起笔在文件下栏的地方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这样就好了吗?」

「没错!没错!」五位老人欣慰地彼此拥抱。

崔洁觉得他们好奇怪,拿起文件读了一下,念出了内容标题,顿时,现场不只丁杰变了脸色,所有的男人也都大感震惊。

就在刚才那短短的一瞬间,掌控全球货物脉流的五位老人将他们的经营权转让给一个大学还没毕业的小女孩,使她顿时身价数千亿。

「你们疯了!」丁杰咬牙切齿道。

「东」笑嘻嘻地觑了他一眼,「谁说我们疯了?这麽多年来要逮住你这只生金蛋的母鸡,可是一直都不成功,充其量你也只是替我们管理事业,虽然聊胜於无,但还是教人觉得不过瘾,嘿嘿,这下我们把它送到你老婆的手里,我就不信你能够不管!」

崔洁不知道自己大笔一挥,究竟替了杰带来了多少麻烦,她睁大了美眸,一副天真不知事的模样,教他看了又气又怜,完全没辙。

没错,这一点他们倒是料对了,只要有关於崔洁那个小家伙的事情,他是绝对不可能不管的!

想著,他叹了口气,就这样被迫上了贼船,他简直无奈到了极点。

※※※

新婚之夜。

到了这种时候,是不是每个新娘子都跟她一样害怕?

崔洁犹是一身精致纯白的礼服,她噘著小嘴坐在大床边缘,头上的白纱早就已经被扯掉丢到一旁,她抬起一条修长的玉腿,无聊地看见裙摆下露出了自己被包里在白色丝袜里的五根纤巧脚趾。

她觉得这身打扮真是标准的男人沙猪主义,倒不是东方彻所设计的礼服不好看,而是这一身纯白的颜色;此刻,女人彷佛就像是被包装的礼物,召告著男人随时可以享用了。

房门,传来了开启及关上的声音。

崔洁睁著一双黑白分明的美眸,望著已经成为了她丈夫的男人,心里忽然对於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泛起了一阵战栗。

完了!她一定也病得不轻,因为,她心里竟然有一点小小的期待,彷佛火簇般悄悄地在心头窜燃而起……

他直勾勾地瞅著她,一语不发地朝她走来,并且顺手将身上的礼服外套脱掉,高大修长的身躯,动作之间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男性阳刚魅力。

她怔怔地看著,一动也动不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彷佛被猎豹逮住的弱禽,只能任他宰割。

是的,她期待著,所以她无法从他的身上移开视线,色女!色女!崔洁忍不住在心底暗骂自己,她紧张地吞了口唾液,随著他的逼近而逐渐透不过气来,一颗心迅速地颤动狂跳著。

他没有说话,而她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两人之间的距离正迅速地拉近,然而,气氛却是沉静到了极点,彷佛就要窒息一般。

看见他拉开领结,露出了一小片古铜色的胸膛,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却足以教她感到万分紧张,她一双小手往後撑在床上,纤指忍不住揪紧了酒红色的被单,差点就要胆小地落荒而逃。

他终於走到了她面前不到一公尺的地方,俯首居高临下地睥睨著她,唇畔泛著一抹兴味的笑容。

「不……」一阵狂栗冷不防地窜过她的四肢百骸,她突然感到非常惊慌,匆匆地站起身,越过他的身侧,拔腿就跑。

他扬唇一笑,并没有回头,只是长臂一伸,立刻擒住了她纤细的手腕,眨眼间就将她丢回柔软的床铺上,雪白色的新娘裙摆如一道波浪般飞扬,与酒红色的丝质被单形成了一幅极惑人的画面。

「你这个男人——」霸道!野蛮!她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双眼狠狠地瞪他,并且在心底骂他千遍、万遍!

「真美!小东西,你真是一个会教全天底下男人都感到自豪的美丽新娘。」

他低沉的嗓音中满含著温柔,高大的身躯缓缓地欺上了她。

闻言,两片徘红盈上了她的双颊,彷佛混血儿般立体绝美的五官无一不泛著娇羞的颜色,她别开视线不敢看他。

「别逃避我,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的。」他沉麝的气息轻呼在她的耳畔,立刻感觉到她娇小的身子在他的怀抱里窜过一阵战栗。

她害怕,却又同时对他有著期待!崔洁怯怯地抬头迎视他,用眼光巡视著他的眸、以及他的唇,指控道:「你现在已经开始伤害我了。」

「不。」

他摇头,微微一笑,不再对自己的行为多作辩解,大掌探入了她柔密的秀发间,捧起她的小脸,吻住了她红嫩如菱的小嘴儿。

「唔……」随著他在唇间的肆虐与吮弄,她忍不住轻吟出声。

这或许就是她期待的原因!在她内心的深处,似乎一直都没有办法忘掉那天他在医院里强硬夺走了她的初吻。

那夭,她是那样的激动不安,而他却像是一座平静的港湾般,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只有她心底知道,他一双有力的臂膀几乎要将她揉进骨子里,那种感觉吓坏了她,却也同时震撼吸引著她。

起初,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只是一个吻。

吻中含著炽热的深情,以及对彼此的试探,她的双手不由自主地环上了他的肩臂,仿佛那是她神魂飘荡间唯一的依靠。

她开始喘息,怯怯地回吻。

不料,这一个小小的动作激励了他,然後,他们之间不再只是亲吻而已,他温热的大掌从她雪白的颈项往下探去,极其挑逗地滑抚著她柔嫩的肌肤,顿时,他爱煞了她抬得出水似的甜美触感。

崔洁开始感到火热并且焦躁,在他的怀里不停地蠕动身子,欲迎还拒,急著想要从他的拥抱中获得更多的快感。

她一颗心感到疯狂,并且空虚!她急著想要填满……

然而,这却还只是他给予的开始,他冷不防地一掌扯裂了她细膀上的白绢,完全不顾这件衣服花了他七位数的金钱。

他渴望她!一直以来,他对她有种近似发了癫狂的迷恋……

「不……」崔洁惊呼了声,她想阻止他,却发现她的挣扎只是更加速自己赤裸的速度。

他的动作是如此的快速,却又丝毫不显得紊乱,一切操之在他,教她只能无助地被控制在他的掌心之中,像个被摆布的洋娃娃。

他冷不防地扯下她上身的单薄衣料,拉开了胸衣的松紧带,一双雪嫩饱乳弹跳而出,两抹娇嫩的春色尽入他的眼帘。

「啊……」她急忙地想遮掩,却已经是来不及了!

他擒住她妄动的小手,眷恋地俯首含住其中一只樱蕊,感觉到它在唇舌之间逐渐变得紧绷翘挺。

「不要,你放开……」她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充满了腾腾的热气,一阵酥麻的快感从他的舌尖泛进她的骨子里。

他嘴里舔著、咬著、吮著她那朵充满敏感神经的娇蕊,另一只大掌往下探滑,抚过她修细的玉腿,探入了她纱裙的下摆,邪气往上蔓延。

「啊……不要……」

崔洁立刻就察觉出他的企图,慌张地想要挣脱,只不过根本就教她来不及反应,被撩到腰际的裙摆下露出穿著吊袜带的雪白双腿,他的长指抵触到了她丝绢底裤,捻揉著那一处被包覆住的柔软,隔著单薄的衣料,开始往她最娇嫩的地方探掘。

「唔……」陌生却又强烈的欢愉袭击了她,崔洁低咬著红唇,蜷起了小手,紧揪住身下的红色床单,被那一股噬人心魂的快感给深深吸引,心里竟莫名对他的撩拨起了更深的期待。

丁杰唇畔泛起微笑,不过片刻,长指就已经沾染到一抹属於女性幽媚的湿香气息,猛然,他扯下了她单薄的底裤,指尖越过她如丝绢般的覆盖,更加深入地挑逗捻弄,藏在花心间的小小蕊儿在他的手里逐渐地成熟绽放。

「住手……啊……」在他手指不断的玩弄之下,她不知所措,只能狼狈地扭动著身体。

她很努力……很努力地克制住自己了,但他在她体内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给她绝妙无比的快感,她忍不住一次次娇吟出声,身子也越发虚脱了起来,高涨的情欲随著血液流窜在她的四肢百骸之中。

她的小腹深处开始发烫、发热,彷佛有一股暖热就要爆炸开来……

「小东西,把自己交给我。」他附唇在她的耳边诱哄著,男性的气息吹呼在她的耳窝,解除她处子娇羞的心防。

冷不防地,一阵极致的欢愉如潮水涌上,迅速地淹没了她,崔洁伸手扯住他的衣服,小脸痛苦地皱了起来,「不、不……」

她大口喘息,身子因极度的敏感而疼痛……

瞬时,她红了眼眶;开始变得焦躁不安,她不知道为什麽自己像一只发了情似的雌猫,想向他乞怜。

难道,这就是她一直不懂,也没有经历过的欲望快感吗?那为什麽……为什麽她觉得此刻的痛苦折磨远比快乐多一些……

「救我……不,饶了我……不要了……」她不停地摇头,晶莹的泪珠挂在眼眶边,她已经容不得他再碰触一下,如果,他再狠心不给她所需要的话……

那她宁愿就此死掉,也不愿再继续下去。

丁杰朝著她温柔一笑,抽回了逗弄她的长指,缓慢地解开她身上残馀的衣物,「心急的小东西,慢点儿。」

「不……我不要……」当他男性的长指不经意地碰到她柔嫩的肌肤时,她总会泛起一层薄颤的小疙瘩。

下一刻,她已经全身赤裸,彷佛初生的婴孩般躺卧在酒红色的床单上,颤抖的身子充满了不可言喻的撩人魅力。

他起身,开始动手解除自己身上的衣物,一瞬也不瞬地注视著她娇裸的身子,沉黑的眸光因欲望而变得浓郁,胯间的男性欲望因为她带著娇艳的清纯美感而紧绷疼痛。

在他的目光巡礼下,崔洁变得更加敏感,她全身上下没有一寸肌肤是平静的,她渴望著被宠爱,被他占有。

只不过,在亲眼看见他的欲望之後,属於处子羞涩的怯懦在心底又冒出了头,她低呜出声,开始往床头攀去。

然而,她知道自己逃脱不了眼前这只亟欲将她吞噬入腹的猛兽,她感觉到自己的私处正发烫湿濡著,似乎已经随时准备好容纳他了;而他似乎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不允许她阵前逃跑。

可是,她怕!

她伸手挥开了他,却及时被他一把擒住;她踢动著双腿,却颤抖得连一丝致命的力道都不俱备。

他制伏了她,大掌扳开她雪白修长的玉腿,将充满了男性炽热的欲望抵住她盈泌花汁的幽心,蹭动著、厮磨著,迟迟不进。

她紧张得不敢呼吸。

天!仅仅只是他昂扬的前端,就已经是一阵撕裂的痛楚了!崔洁不敢想像当他完全进入她时,会是何等恐怖的疼痛……

「不要……好痛……你放开我!我不要……」她娇嫩的嗓音近乎哀求地告饶,蒙著泪雾的眼前只能看见他唇畔泛开温柔呵哄的微笑。

他一只大掌按住了她雪白的双丘,不容许她有丝毫的退却行动,他摇首,眸光中充满了愧疚。「我很抱歉。」

抱歉?他这是什麽意思?!

崔洁还来不及分析他话里的含意,柔嫩的檀口就已经被他重新覆住,然後,就是一阵几乎刺进骨子里的撕裂痛楚,她猛然瞪大了双眸,所有的呜咽哀号全部被吮入他的唇间。

他如铁石般的刚硬一寸寸灼烫著她柔软的花心,任凭她歇斯底里的推打也起不了作用,蓦然,她感觉到一股浓热的液体泊泊地从花壶深处涌出,下一瞬间,他就已经抵到了她最柔软的深处。

她几乎快疼晕了过去。

「唔……」晶莹剔透的泪珠滚下她的双颊,她睁著一双美丽泛红的眼睛,透出对他的无言指控。

然後,她同时也发现了他长躯的紧绷僵硬,似乎为了不伤害她,他已经做了最大的努力。

他放开了她的唇,半撑起长臂,俯眸凝视著她泪水与汗水细布的虚弱小脸,扯开一抹牵强的微笑,这小小的动作却比尽全力冲刺更加消耗他的体力。

「你很痛吗?」她担心地问。

他摇头苦笑,「不,只是有点折腾。」因为他现在渴望著想要深埋在她柔软的体内,并且贯汪全力冲刺,然而,他选择了让自己痛苦。

「是吗?」她才不信,他一定很痛吧!此刻埋在她柔软内襞里的欲望是如此坚硬火热。

「不要浪费你的同情心。」他微微一笑,似乎感觉到她体内疼痛的抽搐逐渐平缓下来,大掌按住了她雪白柔嫩的双丘,开始缓缓地抽送。

「不……」她几乎是立刻就觉得自己刚才简直就是白痴,他说得对!她不应该浪费心神同情他的!

痛……掺揉著一波波的热潮不断地向她袭来,受到强猛入侵的花穴不断地蠕动,深深地衔紧了他。

慢慢地,疼痛开始被欢愉给淹没,他的律动也逐渐加快,并且不时地低头舔咬她翘挺的乳尖儿,引发她内心深处更强烈的快感。

她终於禁不住他猛烈的攻势,小巧的莲足痉挛地弓起,在一阵阵强而有力的律动之中,发出了满足的媚声。

热……她的呼吸急促而且不受控制,虽然不停地在喘息,她却仍旧觉得自己随时会因为强烈的快感而窒息死去……

「杰……杰……」她忍不住嘶喊出他的名,伴随著一声声的娇吟。

他体内潜藏的猛兽被她的呼唤给激醒了,一双长臂紧紧地拥著她微颤的身子,一次次深深地埋入、而後抽回,动作狂烈而且迅速,然而,他却又能温柔得不伤害她分毫。

「啊……」在他强弱交替的侵犯之下,她持续地吟逸出娇吟,玉腿紧紧地箝住他修挺的腰杆,教两人之间的交合更加紧密。

老天!她柔软却又充满紧窒弹性的嫩肤几乎教他感到疯狂……

两人赤裸的身体如兽般律动交缠,不知过了多久,崔洁觉得自己的腰肢虚弱得彷佛随时可以被人折断,花壶深处传来淫靡的灼热,潺潺的花蜜与他的抽送交揉成美妙的水浪声。

她不行了……再也、再也承不住了……

猛然,就在他一次深深的埋入之中,她达到了不知道第几次的高潮,只知道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然後,就在他全面撤守,在她的体内激狂射出热烫的欲焰时,近乎水流冲刷的流窜快感教她不禁再度娇吟讨饶……

一道白色的激光闪过眼前,她迷蒙的眸光映著他唇畔浅浅的微笑,突然间,她有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

她终於知道为什麽那一天,他向她索讨月事的纪录小本子,今天恰恰好是她月事刚完的第二天。

他选择了今天结婚、选择了今晚作为她的初夜!原来,并不是完全没有原因的,他想要亲自在她的身体里烙印他的痕迹……

※※※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撒在地毯上,新房里传来男人低沉温柔的嗓音,倍含呵护。「还疼吗?」

崔洁气闷地背对他躺著,拉著被单把自己里得紧紧的,一点儿都不领他的情,哼!分明就是猫哭耗子假慈悲,他明明就知道会痛,竟然还故意……故意折腾了她一个晚上。

蓦然,脑海里闪过一抹昨夜的旖旎风情,崔洁顿时就像一只刚从热水里捞出来的虾子,全身红通通的。

「小东西……」了杰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要叫我!」她气冲冲地回吼道。

痛死了!痛死了!她现在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称得上舒服,尤其……尤其是……是曾经被他狠狠侵犯过的那个地方,此刻正隐约地泛著教人忍不住脸红的酸楚疼痛,害她连生气都感到无力。

还有,最令她感到很呕的事情是——她想吃蛋包饭!

天啊!她现在竟然想吃他亲手做的蛋包饭?!

经历过人生初体验,从女孩蜕变成女人的第一个早晨,她竟然可耻得只想吃一盘蛋包饭……

「小东西,我很抱歉让你感到疼痛,但是我绝对不会为自己渴望你这件事情而说抱歉,因为就算不是昨晚,也很可能是今天发生,我希望你能早一点接受这个事实。」他柔声说道。

这男人简直就是蛮不讲理!崔洁心里感到气愤,却又忍不住因为他这一番充满了炽烈热情的话语感到怦然心跳。

「你出去,我现在不想见到你。」她下了逐客令,却忘了他也是这个房间的主人之一。

他微笑,知道自己有错在先,修长的身躯翻落大床,站在清晨的阳光中,有如太阳神只般充满了男性阳刚的魅力。「好,我先出去,趁天色还早,你再多休息一会儿吧,」

睡不著!睡不著!崔洁发现自已根本就没办法静下心来,昨夜的激情与他温柔的脸庞一起在她的脑海中打转,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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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请吃早点,这是先生今天早上亲手做的。」

「不要!我不吃。」崔洁坐在餐桌前,看都不看那盘蛋包饭一眼,使著千金小姐的性子。

「可是……」

「我说不吃,你听见了没有?撤下去。」她一张俏脸紧绷,只有自己知道内心正在哀号。

她想吃……她想吃……可是做人绝对不可以没志气,她千万不能因为一盘小小的蛋包饭而弃守阵线。

崔洁双手紧紧地握住了桌上的刀叉,唇畔泛起一抹牵强的微笑,却因嘴角忍不住抽搐而显得有点狰狞。

她想吃……她真的、真的好想吃……

其实,他也没有真的很讨人厌。

可是他的霸道与蛮横却是不容置疑的,崔洁立刻如此告诉自己,眼角馀光却忍不住瞥向女佣离开的方向,一脸依依不舍。

她後悔了!

什麽烤乳鸽、煎鹅肝……她统统都不想吃。

崔洁在心里後悔自己为什麽要跟了杰赌气,竟然为了抗议他的霸道,她史无前例地答应了一个喜欢她的男同学的邀约,来到了一间非常知名的法国餐厅,这里无论是装璜或是菜色,都非常的华丽有看头。

可是,跌破所有人的眼镜,她拉开了背包的拉链,拿出了一个用保温盒装起来的小叮当便当,当场打开。

真不愧是他的杰作!崔洁心想:大概只有像他心思如此缜密的人,才会做出一个就算放过了一下午,味道也不会因为混合而变得难吃的便当。

「小洁,你——」

「你尽管享用你的法国大餐,不要理我。」她双手合十,准备开动。

「可是这里的煎鹅肝真的很好吃,入口即化……」可怜的男同学眼睁睁地看著她在自己的面前吃起便当。

她忽然打断了他的话,「我问你,你会做菜吗?」

「哼!我当然不会,做菜是女人家的事情,男人嘛!就应该要为自己的将来打拚,给妻儿很好的生活,不应该浪费心神在那种事情上面。小洁,你放心吧!如果将来你嫁给我的话,我绝对会给你很好的生活……」

闻言,崔洁面无表情,似乎对他属於男性沙猪的长篇大论恍若未闻,谁说男人不该花心神在那种事情上,因为她恰恰好就认识一个很会赚钱,却也很会做菜的男人。

而且,他也恰好是她的老公;老天真是待她不薄。

她埋头静静地吃完小叮当便当盒里的食物,覆上盒盖塞进背包里,转身就走,从头到尾没有再说一句话。

她在一双愕视之中,迅速地步出了服务生为她拉开两扇精致的玻璃大门,同时从背包里拿出了手机,按了一个早已经被丁杰设定好的数字,接通了一串她并不常打的号码。

对方接听了,但是她不让他有任何说话的机会,劈头就说道:「我只是要告诉你,你的便当很好吃——」

闻言,对方只是温柔笑笑,仍旧沉默,似乎因为他早就猜到她会呕气,十之八九不会吃掉早餐那份蛋包饭,才会後来在女佣的手里出现了一个便当,然後,她的理智正式宣告弃守,连同前面那一盘蛋包饭都解决掉了。

「另外,你放心吧!我、我已经不痛了……再见。」

她迅速地挂了电话,心跳得飞快,一个人站在车尘喧嚣的马路旁,恍然不知自己的脸蛋已经徘红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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